⬛️⬛️他懂个屁的九缥和野尘

此号缘更

【楚路】遇龙(上)

*九州paro
*刀刀刀刀刀刀刀……糖?
*一些专有名词会在文末解释,没看过的也不要紧张,当然如果能去看九州那就更好了
*天罗杀胚刺客x龙


*
龙,九州大陆上最神秘的种族。
传闻它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它们是最接近荒神与墟神的存在。
九州龙族定律:没有谁能证明它存在,也没有谁能证明它不存在。
尽管目前为止没有人真的见过龙,可大家依旧相信它们是存在的。
它们可能盘旋在数万尺高空,它们可能遨游在数万深海底,背负着这个世界的智慧。
而楚子航,就是要去找一条龙。

楚子航要找一条龙,杀了它,然后以龙骨作刃、以龙角作柄、以龙鳞作鞘、以龙魂作印,找到河络一族最好的工匠去打造一柄魂印兵器,最后用它去杀一个人。
魂印兵器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也是最厉害的武器,而以一条龙的魂魄作印,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魂印兵器。
他不相信这样还杀不死那个人。

为了找龙,楚子航去过很多地方:殇州的冰原,夸父祭坛亘古的风雪下也没有一片龙鳞;宁州的丛林深处也探测不到一丝龙的痕迹;雷州的魅向他指引过龙的神秘;宛州的商人们表示只见过大风的丝羽……
碰见路明非正是他荼蘼膏瘾症发作的时候。
天罗山堂总喜欢用这种东西控制自己手下的刺客,可是上层永远也想不到,每一个天罗刺客都对其恨之入骨。越是被压迫控制,越是向往自由。
楚子航本身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下定决心逃离天罗山堂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会被荼蘼膏反噬的准备,可仍然敌不过荼蘼膏的侵蚀。
他本以为自己能捱过去,可是却还是低估了这突如其来的瘾症。得不到荼蘼膏缓解,瘾症愈发强烈,先前他已经发作过几次了,这一次的瘾症来得更加猝不及防,如狂风骤雨般撕扯着他残存的理智。他倒在街边抽搐着,几乎痛到休克,只有残存的意志提醒着他绝对不能成为荼蘼膏的傀儡。
不会再有人帮他,如果被同僚发现了更是会丧命,他只能咬着衣襟死撑,直至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瘾症再次袭来。
“喂,你没事吧?走着走着突然倒下了……”迷迷糊糊间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会被发现!
楚子航猛地跳了起来。他的小腿肌肉结实有劲,刚刚那一下卧地旋身翻直立在擅长体术的龙家被誉为基本功,许多腿部的体术都是根据这一招为基础而施展的。
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翻身,可是又有一波瘾症如浪潮般劈头盖脸地朝他拍来——他狠狠地摔回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
“别过来!”楚子航红着眼喘着粗气,“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他的眼前一片朦胧,瘾症给他带来的幻觉在他眼中张牙舞爪。
“别激动别激动……我马上走马上走……咦?师兄?”
楚子航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想要马上离开。
他已经在这座城市里逗留太久了,要是再不赶紧离开,“魇”就会追上来。
他已经背叛了本堂,本堂自然要出动最精锐的刺客去绞杀叛徒。“魇”就是因此而生的,据说他们熟知每一个刺杀技巧的弱点,即使是楚子航这个前龙家第一刺客也在所难免。
“师兄?师兄!师兄!”那个人似乎还在叫着。
师兄是谁?他不认识。只是这个声音的语气,却是耳熟的。
“别过来!”
“师兄!”那个人似乎丝毫不在乎他手中的刀,尾音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快乐得像是晒着太阳舒服得蜷起了尾巴尖儿的猫,“是我啊,我是路明非!”
路……明非?
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瘾症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理智和每一分力气,他已经没有力气想了,只能握紧刀想要戒备一切靠上来的人。
那个人说:“师兄?你忘记我啦……?”
他瞬间心软了,刀跌落在了地上。
而他则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楚子航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的村子。
小时候他和爹娘住在一个不算富裕也不算贫穷的宁州的偏僻村子里。因为靠近羽族的聚集地,他们这些人族的孩子们每天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跑进林子里玩,若是有机会,或许能见到羽人从上空飞翔而过的影子。
村子不大,但是五脏俱全,有一个小小的私塾,先生只收六七岁的孩子教他们习字。楚子航刚满六岁就被父母送了进去,学习也刻苦,经常被先生称赞,说若是坚持下去,或许能考上功名也不一定。
七岁那年私塾又进来了一个孩子,小他一岁,叫路明非,初来乍到的时候有些拘谨,再加上又是村子里知名的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经常被另一些孩子欺负。他不哭也不吭声,就一直怂怂地低着头,别人要打他他就跑,追不上他的时候反而会被他在背后扔石头和吐口水,总之又怂又皮。
楚子航很早就注意到了他。
他经常看见路明非一个人在树林里玩,有的时候是踢石子,有的时候是编草蚂蚱,有的时候他也不玩,就静静地在树下或者山坡上睡着了,完全就是一副无拘无束、天地生养的样子。
从某些意义上讲,他还挺羡慕路明非的。
先生说他学习不错,再长大一些就可以去试试乡试了,以后或许能成就一番功名也不一定,如今燮朝朝政安稳,当个臣子总是不错的。
母亲听到先生这么说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父亲表面上乐呵,却拒绝了先生的提议。
为此父母间还吵了很多次,可尽管点头哈腰同意妻子的看法,他却始终不同意楚子航出村。
楚子航很早就察觉到了父亲对自己的束缚,可是他相信父亲的决定,他相信父亲是为了自己好,其次,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和爹娘安安稳稳地生活在村子里,就是他能想到最幸福的事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仍然羡慕路明非。
或许是因为自己比他先入私塾,所以路明非总是客客气气地叫他“师兄”,语气么带着小心翼翼,似乎有些害怕他,直到有一次楚子航出头帮他赶走了欺负他的人,这声“师兄”才变得有感情了起来,就连冲着他笑的时候,眼睛都像是弯弯的月牙,全然不复以前小心翼翼的模样。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心想: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母亲是最心疼路明非的,知道自己儿子和他熟了之后,天天让楚子航给路明非带馒头和鸡蛋。馒头虽不是白面馒头,但个大管饱,更别说鸡蛋了,楚子航自己都享受不到每天一个的待遇。
那个时候楚子航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这个日子延续到永远,直到噩梦来袭,像刀斩断了一切美梦。
流淌在村庄的是如鲜血的火焰,燃烧了一切的是如火焰的鲜血,而刺痛双眼的……是刀光。
他亲眼看着那个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而父亲,一改之前乐呵呵的模样,他抱着母亲的尸体,孤绝狠戾的像那把他从柴火堆里抽出来的刀。
“看来你还记得一切。”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从你决定背叛本堂要跟这个女子隐姓埋名过活开始,你就该知道,你逃不过‘魇’的追杀。你以为躲在这本堂就找不到你了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每次梦中醒来,我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偷来的,总有一天,它会用完。”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是这副要与我同归于尽的愚蠢模样?”
“你杀了我的妻子,那你这条命,我自然拼死也要夺下!你要战,那便战!”
他听见父亲在咆哮。
那人笑了,笑得很大声,仿佛觉得眼前那个男人的死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蛇一般的目光扫过他藏身的门,那人说:“我听说,你还有个儿子?今年正好八岁。”
父亲像豹子一般朝他跃去,抱着母亲的身影似乎也化作了他手中的刀光。
只有短短那么一瞬,仿佛空气都要被这孤戾的刀术劈开,发出被迫压缩的凄厉嘶吼。
楚子航不知道他的父亲究竟用的是什么刀术,直到后来他在本堂学习的时候才知道这一招叫“龙息”,天罗上三家龙家中最顶级的刀术。
可是这一刀,并没有夺走那个人的性命。
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跃上空中,然后被一种看不见的线割开。
手断,腿断,身躯断。
四分五裂。
父亲的头在空中旋转着跌落到地上,弹了好几下才静止不动了。死前最后的模样正对着他藏身的方向,火光映着那最后的神情,似乎在对他说:
“儿子,快跑。”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藏身的房间窗户爬出,跌跌撞撞地冲进森林里。

童年的一切似乎都被那场大火焚烧殆尽。
羽人的翎羽、私塾的书声、袅袅的炊烟、父亲母亲笑着的面容……还有路明非给他编的草蚂蚱。
他不知道村子里是否有人幸免,可是那一夜的火光几乎把夜空照亮,他也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了。
最终筋疲力尽的他被那个人在森林里追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
“……楚子航。”
“八岁……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努力努力还是可以的。”
那个人依旧笑着。
“你的父亲曾经是我们天罗最精锐的刺客,可惜他背叛了我们。那么他欠下的债,你这个做儿子的替他还,没问题吧?”
楚子航死死地咬着嘴唇。
那人蹲下身,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的嘴,然后往他嘴里塞进了那颗让他此后万劫不复的荼蘼膏,让他吞下。
无视了他剧烈的咳嗽,那人说。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天罗山堂的一员了。”
“我知道你想杀我,可是现在,你根本杀不了我。”
“憎恨吧,把此刻这种心情化成动力如何?我一直就在这,等着你来杀我。”
他吼:“你去死——”
“砰!”
他被踢倒在地上,胃像火一样燃烧,痛得他蜷缩在地上。
“叫师范。”那个人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范。”

TBC

名词解释:
九州:地理大致分三陆九州,北陆:殇州、瀚州、宁州(现在江南在他的版本把宁州改为青州,本文依旧叫宁州);东陆:中州、宛州、澜州、越州;西陆:雷州、云州。其中雷州雨林密布,人迹罕至。
九州六族:人族、羽族、夸父、河络、鲛人、魅,龙是传说中的种族
荒神、墟神:传说九州诞生在荒与墟的斗争中,并且两个是彼此对立的。荒代表物质,墟代表精神。
天罗山堂:九州最著名且神秘的刺客组织,被人称为暗夜的蜘蛛,在胤朝葵花王朝时代活跃度最高,在此之前一直活在黑暗中。天罗分上三家和下三家,上三家是精英刺客,下三家负责天罗山堂明面上的生意和情报搜集。上三家分别是龙家、苏家和阴家,其中龙家善体术格斗,苏家善机关和暗器制作,其中最著名的器是“刀丝”,阴家善秘术,都为刺杀所生。天罗的刺客都是从小培养的,每年都会有人离开本堂在九州各地搜索好苗子,有的人为了得到苗子甚至会屠杀掉他的一切亲人,保证其与世俗再无牵挂。
魇:天罗中最神秘的一支部队,用于追杀天罗的叛徒,他们知道所有招式的弱点。
大风:和龙一样算得上是比较神秘的异兽,设定有点像鹏,详情可见江南的九州短篇小说《刹那公子》,“宛州商人只见过大风的丝羽”梗就来自该篇
燮(xiè):九州的一个朝代之一,胤朝之后就是燮朝,开国皇帝姬昌夜,但打下江山的是他哥哥燮羽烈王姬野。详情见江南《九州缥缈录》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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